人生夢想｜鹹魚夢｜Samuel Chan
2022-03-31
黃太的兒子在中大first hon畢業，決定在滿福樓宴請親朋知己；作為座上客，看見黃太容光煥發，從心替她高興。數年後，黃太上來我公司，愁眉深鎖，因為兒子創辦的公司連年虧損，問我可以怎辦。我不是公司醫生，實在幫不了甚麼。
「我個仔犯太歲。」這是黃太的結論。雖然我不是蘇民峰，但也知道一條命是不可能連續數年犯太歲的，我當然沒有說出口。黃太依然懷念兒子是高材生這段過去，但畢業後，我們必須要學懂接受，在學校發生的一切都是歷史。
讀書的時候，大家都有一個既定的metric去跟從，例如有課程去規範你、有老師去評估你、有Dean’s list去表揚你，諸如此類，走得幾快，走得幾遠，就是靠這些固有的metrics去推動。
畢業後，這些固有的metrics消失了，一時間「證明自己」變成了一個迷茫的過程。很多畢業生最喜歡比較的是各自的第一份工，例如「公司的級數」：你做那家是世界五百強企業，我做的只是名不經傳的蚊型公司，我怎樣證明自己？又例如：你的起薪點三萬二，我只有九千六，我是不是要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？黃太兒子最好那個job offer就是九千六，高材生為了證明自己，跑出來創業了。
我曾勸過他的，創業這事可以等，做一兩年嘢吸收吓經驗先都未遲。「Samuel，呢個係我夢想。」As I said，夢想可以等。「Samuel，一個人如果做嘅嘢唔係自己夢想，同條鹹魚……」星爺這句經典對白，的確害死很多人。
人冇夢想，同條鹹魚冇分別，很多人信以為真，結果死得最快便是這些人。現實是，那些自以為有夢想的人，其實仲慘過一條鹹魚。我明，在世界的中心呼喚夢想是一件很熱血的事，而對於某些年輕人來說，熱血便是情操，所以當你勸勉那些衝動的年輕人三思而行的時候，他們便會說：「人冇夢想不如做鹹魚。」
扣人心弦的sound bytes，我們當然喜歡聽，更喜歡喊出來。但這些口號式的sound bytes害死了很多人。當你真的以為自己也有一個夢想的時候，你要問清楚自己，你是否真的有一個夢想。
如果創業是為了證明自己，失敗的機會很高，因為一個能夠長遠成功的ideas，決不可能是以「自己」為出發點的。反而，創業的第一步，不是證明自己，而是認識自己：你的優點在哪裏？你的缺點有沒有partner補足？面對財政壓力的你能否保持冷靜？受到評擊的你會否願意客觀聆聽？所以，第一要想的，是想自己。
第二要想的，是想別人。創業的時候，不僅要問自己要做甚麼，也要問自己如何去做，更要問自己為甚麼要做。是否能夠成功，「為甚麼要做」才是關鍵。這個「為甚麼」，是企業的價值，是顧客記得你的原因，是市場認識我們的原因。
就以我為例。我做甚麼，我做的是英國升學顧問；我如何去做，我了解學生的強項，以及不足的地方，為他們配對合適的學校。我為甚麼要做？即是說，我為甚麼當年要創業？這個問題的答案，就是企業的身份，就是我們代表著的信念，就是我們在一個市場站著的位置。
我在英國讀了十幾年書，深受英國教育影響；我不是也不會踩低香港教育，更不會跟你說英國教育才是出路。但香港人對英國教育的了解實在太淺，連認識也不認識便否定一個可能性實在可惜。我們品牌的價值，便是希望把英國文化帶入香港人的日常生活當中，藉著英國文化推廣英國思維，透過英國思維帶動英國教育。
擁有一個夢很易，擁抱一個夢想很難，因為「夢想」不只有「夢」，還有「想」，是想法的想，是思想的想，是想像的想，是聯想的想。擁抱夢想的人，要做的絕對不是大喊一句鹹魚口號這麼簡單。
作者: Samuel Ch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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